看到大夫又是搖頭又是嘆氣,可讓墨子祁焦躁不已,完完全全失去幽月山莊主人的風采,站在他身後的墨子翊跟沐語天也很焦急。
「大夫,到底怎樣?您可診斷出來了?都過了一個時辰了。」
墨子祁可對關耘琪用情至深啊,沐語天在一旁想著。
沐語天會出現在這,理當是因為被人送口信,請那神醫過來的,可真沒想到關耘琪這樣的可人兒竟屢屢遇劫,真不知是不是上天要考驗他們這對佳偶。
想到這,沐語天不禁搖頭嘆息。
沉寂許久,皺著眉頭的大夫終於開口,「...墨大當家,老夫有兩條消息,有喜有憂...」他放開把著關耘琪的手,凝重的看著墨子祁。
「喜的是,關姑娘已有兩個月的身孕;憂的是,雖說關姑娘體質特殊,體內有一股氣息保護,但此次這股氣息卻選擇先保護她腹內的胎兒,導致關姑娘她現下更為虛弱,而又因落水昏迷,恐怕...」
「我不信!」墨子祁大吼,緊抓住大夫的雙肩搖晃,眼睛充滿血絲,「您不是神醫,怎麼可能單單連溺水之人都救不了?這還配當什麼神醫?」
「不是老夫不救,只是關姑娘因有孕在身,體質本身就虛弱,加上落水因掙扎耗掉更多體力,造成體內損傷更勝...」大夫別過頭,聲音透露出無奈,「...您還是準備後事吧...」
「不可能...不可能的!你騙我!」墨子祁眼神狂亂,仰首發出淒絕的狂叫,揮臂把所有人趕離,倒鎖房門,抱著面露死黑的關耘琪。
「不可能的...,妳是騙我的吧?怎還躺在床上不起來?」
他手撫上她蒼白的臉頰,手指輕輕掠過她越來越淡的唇,眼神越來越悲悽。
「我曾說要帶妳去西子湖賞荷花,去梅嶺賞梅,天山賞雪...,還有好多有趣的地方要帶妳去玩兒,怎麼可以就這樣...就這樣等妳已經到我心底的時候,又拋棄了我?」墨子祁不禁流下了男兒淚。
淚水滑過他硬冷的臉龐,在窗外的月光下透射下,格外刺眼。
「...自古以來,情關總是難過。」
突然,從墨子祁的背後傳來的聲音,讓他從濃濃悲哀情緒驚醒。
墨子祁轉頭,看見一身穿白衣儒裝的男子不知何時,無聲無響的站在他背後。
在他訝異之餘,冷聲的問,「你是誰?怎麼進來的?」
那名男子淡淡一笑,「不用管我是誰...,只需要跟我說,你是否想要救她?」
「想!」
他戲謔一笑,「不管付出任何代價?即使要拿你的命來換?」
「當然!」
那名男子盯著他看,仔仔細細打量一番。
過了良久,他又沉沉的開口。
「世間多有薄倖人,像你們這樣用情至深,為了對方死不足惜的人,真的是少之又少...」頓了頓,「關耘琪本為花神化身,胸前的月型胎記是轉生的映證;而這胎記又有保護她本身的作用,因此即使命危也容易救回,」
他睨了墨子祁一眼,「但是她有了身孕,這股氣息下意識的想保護胎兒,因此讓他體內其他部分受到損害,而將面臨死亡...」
他換了較輕鬆的口吻,「不過看在你們如此相愛的份上,我就送你們個禮物吧,算是答謝你們讓我對人類又充滿了信心...」
語畢,他手指冒出一團白光,籠罩住關耘琪全身,待光芒漸弱,那名男子也消失了,只有黑暗中的聲音隱隱傳來。
「要好好把握,別讓我失望了!」
墨子祁好不容易從驚愕中醒來,緊盯著關耘琪。
那團白光消失後,關耘琪發出一陣嗆咳,眼睫毛動了動,緩緩張開了眼。
待她適應,微側著頭,「子...子祁?」
墨子祁緊緊抱住關耘琪,弄得她喘不過氣,「子...子祁,我...我快不能呼吸了...」
他聽到後趕緊鬆開了手,捧著她的臉,流露出擔憂的神情。
「妳...下次不准妳這樣嚇我,聽到沒?」淚止不住的滑落,
「我愛妳...,所以別拋下我一個人,別離開我...,好嗎?」
關耘琪反抱住他,對於她來說,他口中的承諾,比任何事都還重要。
她的淚,也像斷了線的珍珠,不停落下。
窗外的月光流洩了一地,緩緩的照覆在擁抱的兩人身上,如受洗禮般,純淨無暇。